藍天下的托萊多大教堂。

街頭藝人在演奏。

　　在許多人看來，西班牙真正的首都，并非馬德里，而是托萊多。

　　很難數清托萊多究竟是多少國王的都城，在此處，政權更迭猶如歲月枯榮。自公元前192年被羅馬人占領，西哥特人和摩爾人和卡斯蒂利亞王國都曾在此定都，直到十六世紀，當時的國王決定遷都至馬德里，托萊多在歷史上的輝煌才漸漸消失。

　　托萊多是座令人充滿穿越之感的石頭城。縱然城墻外柏油馬路縱橫，但城內依舊是成百上千年歷史的石子路，所有的古老建筑都保存完好，基督教、猶太教和伊斯蘭教在此和平共處，行走于托萊多的大街小巷之中，只覺撲面而來的是千年前的風。讓人不由喟嘆，沒到過托萊多，你便不了解西班牙。

　　冷兵器時代的石頭城

　　在托萊多，必定遇到的一件事是迷路。曾經的建造者為了抵御來犯者將道路修得縱橫交錯，即使有地圖也難以辨別方位，因此行走于托萊多，任何人都不免失去方向感。經常不期然拐進一條安靜的小巷，并無行人，兩邊是充滿歷史感的土黃色石墻，仿佛回到了冷兵器時代。

　　在托萊多常常可以看到修女，一身白衣的修女并非如以往印象中呆板，不少老年修女搭配同色的皮鞋和挎包，戴上一副墨鏡，時髦得很。此處的修道院糕點也十分有名，原本是修道院的修女所做，如今名氣大增，擴大了規模，但保留了修女的符號和制作了修女形狀的可愛糕點。

　　托萊多大教堂是西班牙的三大教堂之一，它有著極為悠久的歷史，由于托萊多曾經是西班牙的首都，所以這座大教堂可以說是西班牙的信仰中心。托萊多大教堂最有趣的是兩座塔樓，一座是哥特式尖頂，一座是巴洛克式的圓頂。據說當時一座塔樓地基不穩導致坍塌，修復時只能建造成較矮的巴洛克圓頂，因此才有了如今的外觀。但這一不對稱，絲毫沒有折損托萊多大教堂的精美外觀。

　　漫步托萊多，這座石頭城令人流連忘返又充滿感激之心。試想哪怕城中出現一座推倒重建的現代建筑，或者將年久失修的石子路換成柏油馬路，這幅完美的畫卷都會隨之殘破。值得慶幸的是，這樣的事情并沒有發生。而托萊多也因曾經的歷史背景盛產冷兵器，許多紀念品商鋪都有劍和盾牌售賣，惹得不少男性游客為之駐足。

　　托萊多被塔霍河

　　三面環繞易守難攻

　　河谷瞭望臺是俯瞰托萊多的最佳地方，也是每個來到托萊多之人必去的地方。車一路上行，還未抵達瞭望臺，我們便因窗外的美景發出驚呼。

　　逶迤的塔霍河環繞著靠山的托萊多，夕陽將城池籠罩上一層曖昧的紅色，鱗次櫛比的精美建筑猶如海市蜃樓般呈現于眼前，讓人麻木地不斷按下快門，卻依然無法記錄眼前的美景。

　　從托萊多到馬德里，這幾乎是歐洲大部分國家的發展軌跡。人類因水而興旺，在此定居繁衍從而出現群落，然后則是城鎮。定都托萊多不是偶然，是歷史的必然，如格拉納達的阿爾罕布拉宮，又如塞戈維亞的阿爾卡薩城堡，絕佳的地理位置曾是千年前人們選擇王都的第一要素。

　　在冷兵器時期，首都王城往往選擇地形險要之處，托萊多被塔霍河三面環繞，河對岸便是山巒，出入僅能通過河上的幾座橋，陡峭的峽谷令高居山崖上的托萊多更加固若金湯，再加上北面高聳的城墻，當真有著“一夫當關，萬夫莫開”的氣勢。

　　而這樣的地理位置，終究不免格局過小。當戰火漸漸平息，經濟逐漸繁榮，人口愈發興盛，千年后的遷都亦是理所應當。

　　祖先們從海洋來到陸地，再從山地來到平原，幾千年來我們如此遷徙。原本的小鎮馬德里如同拾到水晶鞋的灰姑娘，一朝成為了西班牙的首都。而短短幾百年的歷史，也讓馬德里更易于規劃建造，從而成為西班牙別具風情的新都城。

　　1561年，腓力二世遷都馬德里，托萊多從此衰落。但這顆歷史文化明珠歷經滄桑依然熠熠生輝。她未曾被商業化而改造得面目全非，如同前塵舊夢一般，讓每一位游客都能領略到西班牙過去的歷史與輝煌。比薩格拉門內的古城墻上，刻有塞萬提斯的兩句話：托萊多是西班牙的榮耀，是西班牙的城市之光。誠哉斯言。　（文、圖/ 廣州日報記者李雨白）